想逃,可是逃不了。






  在這個套房──天花板是閣樓特有的斜,從深褐色的門上方往下斜,到床頭那打住。床頭朝著牆壁,躺下去看會發現:窗戶就在那低斜的天花板上,陽光甚至可以直接打到臉上。一張造型簡單的雕木雙人床就擺在那扇窗的下面,柔軟的床墊上鋪著潔白的床單,床上的枕頭和棉被也清一色是白的。牆面全部漆成淡淡的米白色,所有物品幾乎是以最簡單的顏色構成的。空氣中微微飄著極清甜的香味,典雅的房裡最常有的聲音淨是寂寞。──裡,酷拉皮卡像是被囚禁起來一樣,只能打開窗戶,把頭往外伸,目的是為了至少讓自己呼吸到的空氣是自由的。







  空氣凝結到令人冷的發顫的房裡,那一抹金黃色的影子猶豫了很久,最後飛快的起身去將冷氣關掉。



  手指慢慢的恢復原有的溫度,但窩在被子裡的他卻感覺有種被放在微波爐裡解凍的感覺。



  伸手觸碰床頭的鬧鐘,鐵的冰冷令他反胃,但他還是拿起來看了看,又放回去。



  04:06,鬧鐘顯示出的數字在他看來很不吉利。



  或許是因為冷的關係吧,他看到什麼都討厭。








  還沒有嗎?他望著那依然漆黑的窗子期望也等待著陽光和蔚藍的天空。



  然而等待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。他好想好想把鬧鐘的電池拆下來,因為指針移動的聲音令他心煩,好像是在提醒他陽光的出現對他來講有多遙遠,可是他沒有力氣。就像發呆時想轉開頭卻轉不開一樣,他無力的攤在枕頭上,繼續讓被子蒙住他秀麗的臉,只露出精緻的眼睛,望著窗外。










  答,04:07。



  答,04:08。



  答,04:09。









  答,答,答……。










  毫無預警的被強烈的光線刺開了眼睛,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。



  他突然好厭惡這樣的自己,像苟且偷生般的生存著。他再一次感覺被提醒,陽光提醒他,他已經沒有光明了,他只能透過玻璃感受一點溫暖,太陽的溫暖。






  「早安,酷拉皮卡。」那扇精緻的門一被打開,就冒出這樣的一句話。



  酷拉皮卡沒有答話,他依然靜靜凝視著窗外,即使被金黃色的陽光刺的流出眼淚來,他依然靜靜凝視著窗外。



  真可悲,他想著,我就像是個被包養的情婦一樣。



  「早安,酷拉皮卡。」那男人放下手裡的罐子,用溫柔的語氣暗示著酷拉皮卡應該接話。



  酷拉皮卡沒有順他的意。



  庫洛洛在心裡嘆了口氣,然後爬上床。他從背後抱住酷拉皮卡,將頭輕靠在他的左肩上,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香味,用右臉頰摩蹭著他的左臉,轉過去在他粉紅的頰上一吻。



  「怎麼都不答話,嗯?」庫洛洛吻著他白皙的頸子,而酷拉皮卡則不為所動。



  「今天別碰我,好不好?」酷拉皮卡依然凝視著窗外,「可以帶我出去嗎?……」他刻意越講就越把聲音放小,表現出好像沒有自信的覺得不可能被同意一樣。



  「可以,」庫洛洛把他的臉轉過來,讓酷拉皮卡的眼睛對上自己的,「可是不碰你,不行……」









  真可悲,我就像個被包養的情婦,酷拉皮卡想著,但即使自己厭惡,可是事實上他似乎又甘於作這個角色。真是矛盾。





  於是,他頭上的小天使和小惡魔在瘋狂交戰著,他在底下已經被吃的連骨頭也不剩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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